【喻黄】专属甜点师(下)

专属甜点师(上)

一辆充满爱意和小甜点的卡丁车!

天天生日快乐!以后也要继续爱天天!

最后的链接先不要看!主要内容已经写了!先把煽情的结尾看完再点神经病的链接!


大二期间一天夏日午后,学校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活动,很多人蜂拥而去,占位的占位,准备的准备,偌大的校园里一时竟是少了许多嘈杂的人声,多了鸣蝉在树叶间长鸣的尖锐声音,此起彼伏,仿若青春电影中的背景音乐。

黄少天背着吉他走在被浓荫掩映这的小楼顶层上,灿烂的阳光勾勒出绿叶柔和的轮廓,入目尽是青翠的绿意,让人心情不由得就惬意起来。

他的目标是楼层的最后一间琴房,那里的一扇窗子外尽是如盖绿叶,将本来灿烂的阳光滤了一层后才浅浅地洒进来,因为位置比较偏僻,很少人来,更增几分清静,是黄少天钟爱的练习之地。

发情期就在最近,为了避免提前发情,黄少天还是选择了去清静的琴房练习吉他,倒也可以顺便熟悉一下前天刚学的曲子。


 

今天学校举办的晚会,喻文州也没有去看,毕竟易感期就在附近,实在不方便去如此杂乱的人群中,思量再三,他选择了去琴房里弹一会儿钢琴。

刚进入小楼,喻文州就听到了楼顶有柔和的吉他声,是他很喜欢的曲子《春意红包》,悠扬动听,与一树细碎的雀鸣互相交和。

他心下奇怪,这个时间居然有人和他一样选择了到小楼练习。抱着志同道合认识一下的心态,喻文州缓步朝顶楼走去,可是越往上他越觉得不对劲,空气中似乎有几丝Omega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稍纵即逝。

喻文州还想细闻一下,吉他声却忽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浓郁起来的信息素,久久飘在楼层中。

明明知道自己即将到易感期,不应该深探,可喻文州仿佛鬼迷心窍一般,脚不由自主地就往上走,环绕在周遭的信息素有些熟悉,像是夏日滤过后的清爽,让人难以抵抗地被吸引。

待喻文州到了顶层,整个楼道里都弥漫着Omega撩人的信息素,他面色有些涨红,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进而肆虐全身。

盛夏的日头照得他有些眩晕,喻文州恍恍惚惚走向了最后的琴房,还未及进入,一个人却猛地向他跌来,他一惊,连忙伸手揽住,低头一看,竟是黄少天!

“少天?”喻文州惊讶出声。

怀众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皮肤染上了一层红晕,氤氲着水汽的双眸带着勾魂摄魄的光彩迷蒙看来,格外可人。

他歪着头看着喻文州,好久后才呢喃般道:“喻……文州?”

喻文州脑子一嗡,那双勾人双眸渐渐和他第一次见到黄少天时他明亮的眼眸重合起来。

 

那天是大一新生入学。喻文州拖着大包小包,顶着烈日走在校道上。

忽然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少年人的温热传递而来,同时伴随着森林般清爽的味道。喻文州疑惑地抬起头,一个咧嘴笑着的男孩子映入眼眸。

男孩穿着一件白T,袖子外露出的一截浅浅小麦色的手臂精瘦匀称,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与活力,还隐藏着汹涌的野性。看到喻文州看过来,他解释道:“我帮你提吧,看你东西挺多的。”

黄少天其实是真心想帮喻文州提,一是喻文州的东西确实多,二是喻文州身上的信息素很好闻,在炎炎夏日里鹤立鸡群,仿佛带着凉气和清香,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

黄少天和喻文州站得近,他身上的信息素自然都被喻文州吸了去,勾得他心下痒痒,便含笑点头,说:“好,谢谢了。”

黄少天帮喻文州提了一箱行李,快步走在了前面。将要到发情期的Omega和将要到易感期的Alpha还是不要靠太近好。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此后偌大校园,竟没再遇见,如今时隔一年,两人再次相见,仍是一个发情期一个易感期,该是何种缘分啊。

 


黄少天的意识仍是不太清明,只是模糊感受到那人温柔地替自己处理好身体,然后将自己抱着坐在窗边,力度适当地替自己按揉着太阳穴。他听到窗外的鸣蝉声逐渐沉寂,肥肥的鸟雀也在荡起一树絮语后悄然离去,最后萦绕在耳畔的,只剩下了喻文州悠长的呼吸声。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他困陷在浓稠的白雾中,身子似乎是顺了水波飘荡,时起时伏,鼻息间有清清浅浅的桂花香,环绕全身。

等黄少天醒来时,已是月色皓皓之时,旷远冷月挂在树梢枝头,散发着清冷光辉。

那夜的月亮分明那样圆,可他醒来,却只看见了喻文州的眼,漾着温柔水波,噙着笑意将自己看着。

那是黄少天就知道,这个人,他是喜欢上了。

 

不是所有的一夜情次日都会成为陌生人,例如黄少天和喻文州就不是,两人你来我往,关系倒还不错。

黄少天想着,他要表白了。

于是在他们毕业那天,黄少天找到了喻文州,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喻文州认真地将黄少天上下审视了一番,笑着说:“很好,很优秀。”很喜欢。

黄少天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如此一番赞扬的话语其实不难听出拒绝的意味,虽然不知缘故为何,但他还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云淡风轻得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毕业后黄少天就离开了,有意识地躲避着喻文州,以至于两人毕业后三年间都没见过面。

有时黄少天也会回想自己这般做是否不妥,但他总能很快从中看开来。那时还不够成熟不够优秀的自己,其实也不该这么草率地承诺什么,毕竟哪怕他们在一起了,日后要面对的事也会很多。

后来他喜欢上喻先生,也不曾把他当作喻文州的替代品,尽管他们身上的共同点有许多,但黄少天一直清晰地把他们分开来。

他会喜欢上喻文州,是因为他优秀,让他喜欢。

他会喜欢上喻先生,是因为他优秀,让他喜欢。

而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同他喜欢的人一起迎接大风大浪,可以底气十足地扬起笑脸说,我们在一起吧。

可黄少天真没想到,喻先生就是喻文州。

 

迎上黄少天的眼,喻文州笑了笑,Alpha气场全开,将黄少天整个人包裹在里。

他想起三年前的夏天,叶修问他何必这样。

他笑着,捻了片叶子凑到鼻边,呼吸间尽是如同那人般的清爽气息。

“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我不会轻易承诺他以未来。

“他该被宠着,风浪该由我来顶。

“我还欠他一场追求。”

 

“是我不好吗?”喻文州拖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站在门口,手撑着门沿微微低下头,含笑看着惊呆了的黄少天。

黄少天愣愣地看着来人,他温润的面庞和三年前笑着的面庞时而重合,时而又分开,最终所有幻影都重合在一起,撞进了黄少天心里。声音回响在黄少天耳畔,细细听来,已是渐渐脱去少年热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怪不得觉得熟悉,黄少天有些怅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喻文州笑了笑,侧身跨步越过黄少天,拉着箱子进入了房子里,环视了一圈,颇为戏谑地调侃着:“我可记得天天曾经炫耀过自己家很整洁来着。”

黄少天正关了门进到玄关,听到喻文州熟悉的语调不由脱口而出:“我哪有?”

就像没一次半夜喻先生调侃他一样,黄少天总是容易被他气得跳脚,偏偏又找不出什么能为自己辩驳,只好厚着脸皮无赖地哼哼几声,反正那个人总会好言好语哄着自己。

就像现在。

喻文州把箱子放在沙发边,软下声音说:“好好好,天天没有炫耀,一会儿我陪天天收拾一下屋子好不好?”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娃娃,他却仿佛享受其中。

黄少天对喻文州的服软很受用,哼哼两声算是宽恕他了。

喻文州看到黄少天嘴角一点残余的白沫,有心玩玩他,便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呀,天天你嘴上有黑黑的东西!”

“什么什么?”黄少天一惊,他刚起床牙还没刷完脸还没洗,不会有什么脏脏的东西吧,那可就丢人了。他使劲儿把眼珠子往下瞪,一边用手摸着脸,一边还叫唤着,“喻先生喻先生你快快快帮我弄走它!”

黄少天一副小动物受惊般的样子实在可爱,手足无措得涨了个大红脸,偏生又是闹腾的性子,这一时急起来脚一跺一剁,让喻文州一时心头荡漾,忍不住长臂一伸,将黄少天圈入怀中,对准人一张一合的唇亲了下去。

“唔……”黄少天被喻文州抱了个满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唇上就碰到了一温热物体,面庞上尽是那人喷洒而来的湿润鼻息。黄少天一惊,睫毛一颤一颤地,双眼睁得尤为大,竟忘了这个时候是不应该盯着对方的。

自己……好像还没洗脸。黄少天恍恍惚惚地想,喻先生会不会嫌弃啊。

事实证明,喻文州一点儿也不嫌弃,正相反,他亲得十分认真,眼角轻轻上挑,染了桃花一般。看到黄少天盯着自己,喻文州粲然一笑,一手覆上他眼,低低地说:“乖,闭眼。”

黄少天乖乖地闭上了眼,同时很羞耻的发现自己竟然很享受这个吻,而且还很羞耻地去回应了。他颤颤巍巍地回应着喻文州的吻,舌头也迎上与之纠缠在一起,热烈地起舞。

喻文州双手搂着黄少天,眼眸中满满盛着的都是那人面色绯红的样子。他亲一会儿复又抬起头来,让两人都喘口气,细细地观察着黄少天的面部表情,看他睫毛翕动,看他嘴唇氤氲水色,看他悄悄发红的耳根,然后搂紧了些又亲了下去,只一心纠缠着人唇,别处一律不涉足。

本来只是一时情动而起的吻纠纠缠缠竟磨了许久,最后渐渐撩起了他几分肝火。喻文州轻咬了一口黄少天下唇,才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指腹轻轻摩挲着人下唇,眼里含着温存的笑意:“痛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

黄少天白了喻文州一眼,思绪却还停留在刚才缠绵的吻中,眼神有些飘忽,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打破了温存的气氛。

喻文州忍住了笑,揉了揉黄少天的头,道:“先去洗脸,我给你做早餐。”

“好。”黄少天囧囧地去了洗漱,他看着镜子里面庞染着红晕的自己,眼角也带上了愉悦的笑意,摸了摸下唇,有些回味。

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喻先生来了以后他们会不会有隔阂,他曾经以为会有一点别扭,但却那么快就跟上了那人的节奏,甚至连网恋近半年的对象竟是当年一夜情对象的惊人事实都在半个钟内接受了。

黄少天有些唏嘘,但再念及,大概是因为真的太喜欢那人,才觉得所以小家子气的东西都可以为他而包容吧。

等他悠悠闲闲地洗漱好再换好衣服后下楼,喻文州已经围起了可爱的小围裙在厨房里熬粥了。黄少天隔着一扇门认真看着那人为自己忙活,忽然就觉得很安心。

这个自己这么喜欢的人,是真的在自己身边了。瞧,他在为我做早餐,只为我一个人做早餐。

厨房里地喻文州看到黄少天,抬头朝他笑了一下,又低下头认真切着姜。

黄少天慢吞吞地踱了进去,也不帮忙,就在里边站着,眼神一直锁在喻文州身上,只看得他发毛。

“怎么了?”喻文州一边把姜放进粥里一边问。

“没,我就是觉得我眼光也太好了点吧。”黄少天看着喻文州身上围着的小黄鸭围裙,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嘲笑他。哈哈哈哈哈。

“是我眼光好吧?”喻文州又忙着红枣片了,头也不抬地戳穿黄少天。

黄少天也不恼,理直气壮地跟他说:“好好好,眼光如此好的喻先生看上了如此优秀的我。”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像他们从前打电话时一样,黄少天埋头画稿子,时不时对新发现的事物兴致勃勃地评论。喻文州工作,偶尔点评一下黄少天的话题。有时他们什么也没聊,一个画稿一个工作,黄少天听着那边“啪啪”的打字声,会忍不住笑。

喂,我们就这么浪费电话费吗。

现在他们终于不用浪费电话费了,黄少天看着正在盛粥的喻文州,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欣喜。他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吃着喻文州给他熬的红枣枸杞瘦肉粥,又绵又香,带了点甜味,一级好评。

“咔擦”一声,喻文州拍了张照,发上了微博,黄少天的手光荣出镜。

黄少天凑了过去,指指点点喻文州手机上的第一条评论,是来自夜雨声天天烦的一条“哇这是今天的福利吗?”。

“是啊,专程给祖宗您做的呢。”喻文州笑,回复道。

下面马上有小迷妹大哭求不撒狗粮。

黄少天忽然眉峰凝起,一脸严肃:“喻先生你好像跟这个夜雨声天天烦关系很不错啊。”

“当然,我喜欢他很久了嘛。”喻文州莞尔。

“听说他喜欢你喜欢得要疯掉?”

“是啊我喜欢他也喜欢得要疯掉。”

“听说他不会做饭?”

“没事我养着。”

“听说他很闹腾?”

“都是我给惯的。”

“听说他……”

“全都是我宠出来的。”

“哇他到底有什么好?”

“他天下第一好。”

“这是五百万,离开他,回到我身边来。”

“这是五千万,你告诉他,让他不要那么可爱。”

“……我收下了,我会转告他的。”

喻文州忍无可忍地啄了一口黄少天的唇,眼里沾着零星笑意:“都说让他不要这么可爱,你怎么就不好好告诉他呢?”

黄少天委屈:“他说他知道了,还让我转告你,他很喜欢你。”

喻文州在黄少天额头落下一吻,说:“嗯,我也是。”

 

黄少天美滋滋地吃完喻文州给他做的爱心早餐兼午餐后,理直气壮地拉着人兑现“收拾屋子”的承诺。

喻文州环视了一圈这个小基佬的房子,深深地感受到做一个妻奴的痛苦。

可还是要选择继续做妻奴啊。

于是他们开着空调收拾了一下午,最后收拾的一间房是黄少天的书房。

喻文州颇有兴致地一一审视过黄少天画的画,最后视线定格在书架最顶层的一叠画,他伸手取下来,展开来看,居然……全部都是小蓝鱼,跟他的微博头像是一个系列的。

只不过这些小蓝鱼就比较可怜了。

或是一条尾巴被打了个蝴蝶结倒吊在竹竿上的咸鱼,或是一条红烧鱼,或是一条清蒸鱼,或是变成了一个个鱼丸泡在汤里,灵魂在上面幽怨地飘着。但相同的是,每一幅画里都有个小小的黄少天,或是在吃咸鱼,或是在吃红烧鱼,或是在吃清蒸鱼,或是在吃鱼丸,更过分的是,他吃完鱼丸还要把鱼汤也喝了。

“天天,原来我这么不受待见的吗?”喻文州一脸黯然神伤,心里却斟酌起了哪个天天比较可爱,比较一番后,他很选恐地发现,每一个都很可爱呢。

黄少天冲了过来,一把把画都抢了藏到了身后,一脸讪讪:“我不是我没有。”

这些被虐的小蓝鱼都是前段时间他处于疯狂想念又疯狂失恋的时间里画的,既然控制不住自己罪恶的手,那就借画画来发泄一下好了。

可后来黄少天发现,自己居然对小蓝鱼都下不了重手。他本来是想画双眼凹陷全身黑掉的咸鱼,画成之后却发现自己给它绑了个蝴蝶结还在它眼睛里涂了个小小的自己。他本来是想一叉子把鱼丸叉住一大口咬下,画成之后却发现自己少女心地给鱼汤加了一把葱花还给汤碗花了一层花边。

似乎是一想起与那人有关的,就觉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都是他,山川是他,湖海是他,自己的心,也是他。

那时他就觉得自己没救了,想喻先生想得没救。

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没救了,喜欢喻先生喜欢得没救。

想到这儿黄少天就觉得委屈,他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说:“都怪你不陪我!我就想……就想yy着虐你一把!哼你以后要是敢工作不陪我,我就把你踢出房间画个血淋淋的鱼头让你对着它睡!”语气凶残得厉害。

喻文州心头一闷,如重锤敲击在他心头一般。他嘴唇翕动了一下,将一脸假装很强势的黄少天搂进怀里,头埋在他颈窝,好久才轻轻说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

所有睁眼无眠的深夜,噩梦惊醒的凌晨,冷清孤寂的清早,都到此为止,往后有我陪着你,一站又一站。

 

作为对黄少天的补偿,喻文州带了他去吃白斩鸡。

对此黄少天表示十分不服!

“你应该在家里专门给我做好吃的,怎么能出去吃那么随便!”

喻文州好笑地将黄少天的嘴堵上,吻得他呼吸有些急促时才离开人唇,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以后我就是天天的专属甜点师了,难道我们不是来日方长吗?”

是哦!黄少天乖巧了,被喻文州拉合手走街穿巷,到达了一家店面虽小但十分干净整洁的餐馆。

门口坐了个老人家,面容安详,拿了把蒲扇闲适地扇着风。看到喻文州来了,他笑着迎了上去:“小喻来了啊。”

喻文州也笑着同他寒暄着,并向这位三叔公介绍黄少天:“这是我先生,黄少天。”

三叔公眯着眼笑着看了看黄少天,朗声大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好,好啊!”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给喻文州和黄少天每人各塞了一个。

黄少天有礼貌地推着,喻文州拉了拉他衣角,附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乖,收下。”

黄少天收了。

但他和喻文州落座点好菜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通:“好哇喻先生你长那么大居然还收红包!”

喻文州笑着,温润眉眼染上窗外霞光,更增几分撩人。他轻轻出声,想在叙述一个故事一般:

“我们家族,据说是个福气很薄的家族,每个族人身上的福气,只够保他与命定之人相见,却未必能相识相爱,所以家族中老一辈的,不乏孤独终老。

“以前我曾不以为然,相信人定胜天,我的命运,该是由自己掌控。我喜欢的人,该是我自己追到手。

“可是遇到你以后,我开始怕了。那时我才知道,自以为是是说不通的,可能白日里可以安慰自己一番,黑夜里,却始终是骗不过自己的内心。我担心自己福分薄,担心我没有福分认识你,爱你,守护你。

“而我们家族中流传的习俗就是,只要不是天天见面的,每个长辈见到晚辈都会封一个一元钱的红包,把一点福分封存在簇新的红纸袋中,递送到晚辈的手上,一年年,一点点,为以后遇见命定之人积攒福分。

“天天,为了遇见你,我已经攒了十九年。为了爱上你,我已经攒了二十年。为了陪伴你,我已经攒了二十七年。

“所以你,愿不愿意,跟这个福薄但为你攒了二十七年福分的人在一起?”

黄少天恍惚着,霞光轻轻将眼前的人勾勒了一圈柔柔的光晕,背景里的白色逐渐幻化成教堂高高的尖顶,喻文州敛着眸,盈盈将自己望着。他仿佛听到了牧师用慈悲的声音远远地念着,你是否愿意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愿意的。”黄少天凝视着喻文州,轻轻出声。

从今往后,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晚上喻文州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夜戏精黄少天忧心忡忡地醒来,为喻文州盖上了小被子,同时在戏精喻文州的几番攻势下放弃了心中的信仰,只求脱掉衣服,陪他一睡。


黄少天第二天是醒在熹微晨光中的,柔和的日光暖暖地润了一身,手指飞跃间也带着灵动金光。他盯着天花板,脑子仍是处于迟钝的状态。

他听到窗外有鸟雀飞过的声音,颤着钻进了他的脑海里,很亢奋的一长串鸣叫后是短暂的停歇,无端生出了一片空白。在这片空白里,黄少天恍惚想起昨夜呼在他耳畔的沉沉的喘息,低沉而带着压抑,是让人心中酥痒难抑的声音。有时一阵冲刺后,起伏的喘息中会夹着一两声慵懒的鼻音,单是听着就能知道主人的愉悦。

记忆中昨晚他一直是处于恍惚的状态中,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中,任由那人在他身上攻城略地,点火燃原。有时在两次挺进的间隔间,喻文州会稍稍停顿一下,月光下的眉眼是疏淡的温柔,迤逦出眼角一道绯红的光彩。

黄少天忽地想起了六年前他刚醒来旷冷圆月下喻文州盈盈的目光,专注而动人,他在那里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面色绯红,眼睛里却有闪闪的光亮,点缀在他眸光中,一分一分地噬食着黄少天本就柔软的心。

想到这,黄少天就笑了起来,先时还朦胧的眼神有了光彩,衬着一室晨光也是格外让人动心。

他吸了吸鼻子,一夜云雨后的身子敏感地觉察出Alpha的信息素在萦绕,凉凉的清清的,是他的专属Alpha的味道,比昨晚的要淡了些,却是更温柔了些。

黄少天打了个哈欠,懒懒起身,洗漱好后就拖着步子下了楼。他站在旋转楼梯上张望,企图寻找那个他的喻先生。忽然一双修长的手自后覆上了他的眼,黄少天略略一惊,很快又笑了起来,小虎牙亮白亮白的,可爱得紧。

“乖,闭眼。”

他听到喻文州的声音如羽毛般拂过了他耳畔,是温柔的,舒服的,是六年前萦绕在他耳畔中的那样,是从前每一个夜晚里通过电波传过来的那样,是昨晚撩拨他心的那样,却又多了一点慵懒,一点惬意,一点明显可以听出的愉悦。

喻先生很高兴呢。黄少天眯着眼笑。他也很高兴。

喻文州一手覆住黄少天的眼,一手与他十指相扣,拉着他,仿佛是在神圣的教堂中的地毯上走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的未来。

他们缓缓走着,路程也不长,却无端走出了相携白头的味道,空气中浮动着的不只喻文州身上桂花般的清香,还有丝丝甜气,缕缕幽香,都是能让人心中瞬间柔软的美好味道。

黄少天感受到喻文州终于停了下来,温热的手也离开了他的眼眸,他心里隐隐知道会有什么出现在眼前,可想的和真正看到的毕竟不一样,黄少天睁开眼,朦胧的眸光撞进了眼前人温柔的烟波中,喻文州弯着眸子包容地看着他,极好看的唇微微翕动着,声音里带着细碎的欢喜。

“我的天天,生日快乐!”

喻文州亲了口黄少天的额头,又啄了口他的唇,才意犹未尽地离开,眼里带着孩子气般的邀功。

“看!”喻文州侧过身,让身后一桌散发着甜蜜香气的小甜点毫无保留地盛放在黄少天眼里。

喻文州拉着黄少天的手,从右边开始介绍。

“这是给一岁的天天的小甜点,那时的天天还那么小,只能吃最小份的,但是奶油很甜哦。……让我想想,这时候的天天肯定已经收到小情书了,是个受人欢迎的小少年,我给天天准备的,是你很喜欢的芋头西米露哦,芋头是我外婆自己种的,西米露是在天天冰箱里翻出来的,但我喜欢你,是真的。……这个时候我第一次遇见了天天,他帮我提了一个包,是小少年般的羞涩和可爱,就像这份法式焦糖布丁,让人忍不住就想尝。……这是我们毕业后的第一年,给天天准备了杨枝甘露,用最甜蜜的芒果配最清爽的柚子,是最可爱的天天。……第二年,给天天的是雪山杨枝甘露,因为他在离开我独自奋斗的时候,越来越优秀了。……第三年,是雪山杂果杨枝甘露,我的天天,已经成长成一个顶天里的的骄傲男人了呢。”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近在咫尺的脸,汉眉下拢的一双眸子中有隐隐笑意,眼角轻佻,迤逦出难得的温柔烟波。

就像他第一次来到自己家那时一样,那么美好。

那时喻文州左手提着一个拖箱,右手撑着门,逆着光微微低下头,眼眸中只有一个小小的自己。落日的余晖洒满他的全身,细小的尘埃浮动在天光中,他缓缓开口:“嗨天天。”

“怎么是你?”怎么会是自己当年暗恋过的Alpha?黄少天记得自己当时先是震惊,紧接着一种异样的带着些许细碎的欣喜的感觉就在心中炸开,仿佛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是我不好吗?”喻文州眉角斜挑出戏谑弧度,带着些许笑意开口。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好像没有回答吧。

只是愣了许久,张开嘴想要回答时,喻文州已经侧着身进了房子,自己也随他带上门进去了。

那自己那时究竟是想说什么呢?

是了。

听到喻文州轻轻的声音后,黄少天直视他的眼眸,眼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爱恋。

“是你当然很好,不是你也没关系。”

反正迟早会爱上你。

他最喜欢的人,在他最喜欢的地方,给他做了最喜欢的甜点,用他最喜欢的声音跟他说:“最后一份生日礼物,是桂花千层糕,是你的喻先生。

“你昨天不是让我拿命来么,命没有,人倒是有一个,还搭配一份桂花千层糕,大方地送给你,不用还我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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